央廣網濟寧10月1日消息(記者劉飛 王成林)據中國之聲《新聞縱橫》報道,6月22日,中國大運河申遺成功,成為我國第46個世界遺產項目。貫穿中國南北的運河,這次申遺點遍及8個省市27座城市。
  綿延1000多公里的大運河是我國唯一仍“活”著的線性遺產,用“好事多磨”來形容大運河的申遺過程再合適不過,她的申遺之路走了八年。艱難的申遺征途在宣佈結果的那一刻圓滿結束,但這並非大運河保護與發展的終點,而是新的起點。大運河將面臨哪些新的機遇和挑戰?該如何守護大運河,讓流淌的文明延續下去?恰逢大運河申遺成功百日,中國之聲推出特別策劃《大運河的後申遺時代》。
  山東濟寧曾被稱為“運河之都”,這次申遺,當地有5大項11個點段入選。現在,濟寧成了大運河航運北端的起點,北方唯一貨運通航的航段。再訪大運河濟寧段,沿岸的人們依舊在運河邊散步,捕魚、跑船……活著,正是這段運河最顯著的標簽。今天,特別策劃播出第一篇《流淌的運河》。
  山東濟寧魚台縣,漁民齊大爺划著一葉木船,橫穿大運河河道,到了這片相連的孟樓濕地打魚草,這樣一天能省下幾十塊喂魚的飼料錢。齊大爺停了船,跳到漁民老張的機油船上,撿了他剛打的蓮蓬給記者:
  漁民老張:以前我記事的時候,上濟寧都用那種木船帆船,都是走這個航道。那個拉縴的,沒有這機動船。都是拉縴,木船。就喊著號子在那拉。現在都是大船了,要拉也拉不動了。
  漁民老張:十來歲的時候,下水沒有這麼多髒的,像俺這下湖不用帶水。(撈水聲)就是你直接捧起來就喝, 真是很清。我下下網去,哪裡逮魚我都看見了。
  這裡是大運河的北方河道,有些年景免不了天旱水少,比如今年。幾年前,這裡的水因為富營養化,有陣子還是紅褐色的。2007年,孟樓濕地開始退耕還湖,開挖、疏浚航道10公里。如今,漁民老張、老齊又能在這裡打漁、摘荷葉、打蓮蓬。他們說,只要有水就有希望:
  漁民老張:要打(蓮蓬)的話,遠的話就用篙夠夠。一般是坐著小船去,用手往下拽。
  划著木船的老齊,完全不知道大運河申遺,這隻是他家旁邊的一條河,他打魚草要經過的地方。已經換了機動大船的老張清楚申遺這件事,他說,現在你來,我們在這打漁,明年再來,就有船在這等著拉旅游的客人了:
  漁民老張:像你明年再來的話,就有小船在這等著,像我這樣的船都閑不了。到時候不要用逮魚了,你弄個小船也不用下水了,你小船下去溜一圈還50塊錢呢,這不都是經濟收益啊。包括濟寧青島的都要蓮蓬,我發幾箱過去,他們有的都不知道有那麼大蓮蓬。  
  橫穿微山湖的京杭運河,有東西兩條航道。老張老齊家附近的,是湖西的航道。相比湖中的水波聲、鳥鳴聲,河道邊一處碼頭,裝卸貨物的聲音隆隆不斷。老賈的船已經跑了一個多月,從濟寧微山到江蘇,再折回,運砂石這些建築材料。老賈船上的設施幾乎和家裡一樣,電視、空調、竈台……就是要多用一臺發電機。
  老賈媳婦:跟在家是一樣的,一年四季在船上。船就是家,不下去。
  記者:公雞和狗都是您養的?
  老賈媳婦:是的。哈哈哈。養狗就是看看家,就怕有賊啊。雞養著玩的,雞是大吉大利。船上信這個,就是讓它叫叫。我們船上最辛苦了。睡的好好的,說卸貨了就得卸貨了。我們就是這辛苦的兩個錢。大風大雨,他叫你過船閘你也得過。
  記者:趕上過?
  老賈媳婦:那肯定,幾十年了,能沒趕上過。那也是怕危險,怕撞人家船了,也是害怕,害怕害怕。
  過閘,是整個航運中,船主最擔心的環節。檢查站收費,過閘時間不定,有時還賭船。一堵堵上十天半月:
  老賈:我們之前就堵了半個月。吃喝都有賣的,有小貨船。
  記者:一直在河上漂著會沒勁嗎?
  老賈:哪裡會。等閘的時候比一個莊上人都多。兩個船一綁。一千多條船在那兒等。沒活就幾個人打打牌。
  記者:一直在大運河河道上跑?
  老賈:對。一直在大運河上跑。
  記者:知道今年大運河申遺嗎?
  老賈:哪有什麼文化遺產……(不知道)  
  就是這樣從古至今南來北往的船,詮釋著大運河的生命活力。在濟寧城區的老運河邊上,濟寧市文物局副局長楊義堂講著運河和濟寧的故事。雖然城區老運河段不是申遺河段,如今,也治理清淤,做成了城市景觀帶。
  大運河申遺成功,楊義堂的自豪和喜悅自不用說。他告訴記者,以後就得按《世界遺產公約》來保護了:
  楊義堂:大運河申遺只是三分之一的河道,一些點段,整個大運河還長著呢。過去的很多文化遺產都是凝固的,歷史遺跡,現在大運河還是流動的為人民造福的大運河。
  正是流動的大運河,讓世界文化遺產在這裡不再只是文物部門的事。因為她至今都還是南北重要內河航道。
  濟寧市港航局局長玄志祥說,大運河申遺,採訪的不少,但很少有人會找到他們。但是,沒有運輸,哪裡還叫運河呢?
  玄志祥:利用應該說是最好的保護。現在社會上也有一些觀點,認為申遺成功了很可能對運河的利用會產生衝擊和影響,認為把他保護起來,封存起來放到保鮮盒,那樣可能是對他一種保護。但我不這麼認為,申遺成功之後也不能作為一個古董一樣存放起來,要發揮他更大地應有的價值。對一些特殊的區段,我們要增加保護設施。發揮好它作用才能讓人們瞭解它真正的價值,運河運河,不“運”怎麼叫運河呢。
  對於大運河,稱她為文化遺產,不如叫文化繼承。大運河的水還在流淌,還在繼續講著她的故事……
  童謠:濟寧州,太白樓,三歲滴小孩兒糙老頭。濟寧州,賽銀窩,白銀元,大銅鉻,南門枕著運糧河,交通方便行商多,南門外,買賣忙,生意興隆數玉堂,一天門,南門口,老運河,長又長, 抓中藥,廣育堂,安阜橋,草橋口,想吸水煙李三九,大閘口,賣瓷器,小閘口,賣鯉魚……
  作為大運河沿線的歷史文化名城,濟寧曾因大運河的通航而興盛,一度成為北方的商業重鎮。時至今日,濟寧城區仍然保留著竹竿巷等帶有大運河特色的街道,汶上南旺水利樞紐更是可與都江堰工程相媲美。
  中國著名文學家老舍之子、高級工程師、同時也是作為推動申遺工作開展的第一批倡導者舒乙先生,在他看來,運河就該像濟寧段這樣綿延流淌。
  舒乙:裡面的運輸非常繁忙,有很大的經濟實用價值,而且管理地非常好,繁忙的要命。過去由南往北運糧食,現在由北往南運建築材料,所以實際上,上海浦東是這條運河運過去的。半拉運河的運輸量,相當於三條北京上海的高速公路,加一條北京上海鐵路的運輸總量。這是沒有問題的,活躍的要命,繁榮的要命。所以聯合國的官員一看,哎呦,這個運河怎麼這麼忙啊。
  申遺成功,保護大運河,並不意味著靜止。提到運河現在的航運,舒乙的形容是,“繁榮得要命”。活著,不管是申遺前後,都該是它最真實可貴的樣態。  (原標題:[大運河的後申遺時代]流淌的運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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